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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载附件 (29.23 KB) 一、源起 阮大铖,字集之,号圆海,一号石巢,又号百子山樵,明末杰出的剧作家和诗人,著名和思想家和政治家。由于《明史》以及《小腆纪传》等杂史,均锁定其为奸臣,后人对阮大铖更是讳莫如深,相关史料不传,谬误杂说叠出:《明史》及后世学术,均言阮大铖为怀宁籍;清吴伟业《鹿樵纪闻》及清徐燕《小腆纪传》,均称“阮大械,字圆海”;钱秉镫《阮大铖本末小记》,断言阮大铖无子;私家著述尽删阮大铖文字,邝露《赤雅》后附鲍廷博识语称:“旧有怀宁两阮序,引削而不录,惧为先生辱也。”(国家图书馆藏清乾隆四十一年刻本《知不足斋丛书》);官修史书多回避阮大铖详实,《安庆府志》及《怀宁县志》,除清康熙《怀宁县志》于卷二十五列人阮大械小传外,仅在《选举志》中著录其姓名科第,纪传概行从略……凡此种种,明末以来公私史集中阮大械的相关记述,不时有所改动,其生平细节日见模糊。 阮大铖于明末的社会活动,长达三十余年,影响很大。考辩其一生事实与真相,对认识和解读明末的乱世景象,检讨有明一代的政治得失,均不失裨益和意义。 二、阮大铖出生之谜 由于《明史》的特别记述,乾隆年后的阮大铖籍贯争议不断,引发了桐城(今枞阳)、怀宁之说。《明史》中关于阮大铖的籍贯定论见于《明史·列传第一百九十六》: “马士英,贵阳人,万历四十四年与怀宁阮大铖同中会试”。《明史》为钦定正史,其“怀宁阮大铖”一说,后世文史基本沿袭,当代学人亦竞相引用,使阮大铖原本不太复杂的籍贯问题,人为复杂化。今天再恢复本来面目,反而困难重重。 阮大铖本于明万历15年丁亥(1587年),出生于桐城县之山。清康熙《怀宁县志》卷25《文学志》载:“阮大铖,字集之,号石巢,峰公之曾孙也。万历癸卯年十七,举于乡。” 万历癸卯年,即公元1603年。在清康熙十二年版《桐城县志·选举》中,则明确记载阮大铖为本县丙辰科进士。此丙辰为万历44年(1616年)。据以上两家地方志的相关记述,阮大铖出生时间,均为明万历15年丁亥,即公元1587年。 除上述地方史志的记述,钱秉镫《皖髯事实》中,亦言阮大铖“我虽年六十,能骑生马,挽强弓,铁铮铮汉子也”。阮大械《咏怀堂诗集》卷四《乙亥元旦雨中试笔》中,有“墉知四十九年非”之说。这些散见之句,同样可推算出阮大铖出生于公元1587年。 阮大铖更具体一点的出生时间,可依据相关文史资料进一步推论。崇祯七年,桐城黄文鼎、汪国华作乱,攻占了桐城县城。黄、汪民变的平息,恰居乡里的阮大铖、方孔炤发挥重要作用。这场民变,实由阮大铖上下奔走联络军方,方孔炤深入虎穴与黄、汪周旋,最后由“兵备道王公弼率参将潘可大”予以剿灭。 关于这场民变的平定,由于阮大铖功在其中,故其曾作《石言十二首》(见《咏怀堂诗集》卷四)专事记叙,且每首诗前,都留有小序。第九首小序言“风雨舟行诣军府陈贼状,不自知其初度也”,说明参与平乱期间,正值阮大铖生日前后。清康熙《安庆府志》卷六“兵氛”载:“崇祯七年甲戌秋八月二十三日,桐城土贼王文鼎(清康熙《安庆府桐城县志》作“黄文鼎”)、汪国华等窃发,城遂溃…… 闰八月初三日兵备道王公弼率参将潘可大讨之,次于练潭镇”。阮大铖诣军府求救为八月,可知其初度即生日当在八月。 综上所述,阮大铖的出生时间,是为公元1587年8月。 阮大铖籍贯之谜,见于下节其家世的考证。 三、显赫先祖 阮大铖所属的桐城山阮氏,为明代桐城的地方大族。也因为这一点,后人一直即以地方旺族进行看待,而此阮氏一脉的真正源头,反被后人忽视。 阮大铖曾以“咏怀堂”和“遥集堂”命名自己的斋室,自编诗集同样以“咏怀堂”和冠名之。 据山阮姓所藏《阮氏宗谱》,当地阮氏便来源于庭坚氏。《阮氏宗谱》为道光庚寅岁阮易路重修,该谱载:“阮始高阳之后庭坚氏,即皋陶之孙。有功于商,故以其字伯元增邑旁以封于阮,在汾渭之间,周文王所救以成王业者是也。” 该书又载,伯元下传至阮况,遂开陈留尉氏派,阮况为此宗支一世祖。阮况下传四世至于五世祖阮璃,汉末以文章名世,为“建安七子”之一,其子阮籍、孙阮咸均列名魏晋“竹林七贤”之中。阮咸为陈留尉氏派七世祖,下传二十三世,乃有桐城一系。 四、 山阮氏根源 阮易路修《阮氏宗谱》中,有清晰的山阮氏原委。《阮氏宗谱》卷首载:“七世阮咸,琅长子熙子。传至三十世枞江,生唐咸通十四年,娶钱氏,生子六:守、家、宠、荣、实、富。公卒开运二年。按故枯主拜征南将军,乐桐邑山之胜,因家焉,开桐城山派。” 由此可知,阮枞江为桐城阮氏始祖。《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峰阮公墓志铭》(明李春芳《李文定公贻安堂集》卷七,国家图书馆藏)称:“晋黄门侍郎遥集自陈留受节镇皖,乐山之胜,因家焉。历唐讳极江者以大将军显,宋讳师简者以进士显,文武后先辉映。” “遥集”为阮咸子阮孚之字,据此可知桐城阮氏开派祖先,即为阮孚。又明刊本阮大铖传奇《牟尼合》卷首题:“遥集堂新编马郎侠牟尼合记”。阮籍以《咏怀诗》著称于世,阮大铖以“咏怀堂”和“遥集堂”命名其斋室,目的在于追怀先世和自炫家门。以此推断,阮大铖及山阮氏族人,是以阮孚为其桐城初祖。至阮大铖时,阮氏一族迁居桐城,已逾600百余年。 五、 山阮氏盛况 明清以降,桐城地方人才辈出,文风鼎盛,史称“文章甲天下,冠盖满京华”。有明一代,安庆府进士155人(清康熙《安庆府志》卷七《选举志》),其中桐城一县得76人。清康熙《安庆府桐城县志》卷三《选举志》言:“桐,仕国也。人文秀出,炳匕麟匕。或列名容台,或观光上国,以至韬略素娴、奋迹鹰扬者代不乏人”,形成一批名绅巨族,累代仕宦,名播海内。 阮氏为桐城名门望族之一,早在阮大铖出生之前,《阮氏宗谱》中即载有出仕明朝为官者14人,并以阮大铖曾祖父阮鹗最为突出。 《枞阳县志》载:阮鹗,字应荐,号峰,今山镇阮家享堂人。曾受业欧阳德门下,研究王阳明之学。明嘉靖二十三年(1544年)进士,授南京刑部主事后,提升为御史,巡按顺天。进士王联检举中丞胡缵宗诽谤皇帝,世宗大怒,革胡职;鹗独辩明胡冤,王联以诬告罪处死。当其督学顺天在涿州校试诸生时,倭寇迫近京城,鹗率诸生登城助守。寇退,他奏御寇十策,皆被采纳。 不久,阮鹗改任浙江提学副使。其时歙州徐海等勾结倭寇,侵占浙江沿海五岛屿,四出骚挠,为害猖獗。鹗至,督率诸生学习弓矢,练阵法,准备进剿。不多时,倭寇登陆,杭州戒严,城门紧闭,众百姓奔城下要求进城避难,城内官员怕倭寇乘机侵袭,不敢开城门接纳,数十万人在城外嚎啕大哭。阮鹗见状怒道:“为官本在为民,奈何坐视而不救?贼尚在数十里外,坐弃吾民于贼乎?”即手持剑督开武林门,并陈兵于城中以备万一,令负辎重者由左,妇女老弱者由右,依次进城,毋相践踏。命兵士跑马传餐送食,难民得以全部进城,无一受害。不久寇至,阮鹗率诸生壮士出城迎击,斩杀甚众,贼溃逃走。朝廷嘉其功,升迁浙江巡抚兼理福建。海盗首领徐海、陈东等率寇3万余围攻乍浦,阮鹗募壮士突贼围,夜间潜兵袭贼于嘉兴临平山,解乍浦之围。贼败逃桐乡打县城,鹗已先敌驰入,与知县金燕死守,相持40余日,总兵胡宗宪得以从容布置,设计诱贼,捕斩其首领。当时倭寇势力甚大,诸人欲以招抚了事,鹗独主张歼灭寇贼。他遂督兵从缙云直前,恢复仙居;再移兵雁门,乘雪夜登舟山重创倭寇。浙江平定,朝廷将其晋升一级,赐金币5枚。 阮鹗兼任福建巡抚时,沿海的海盗猖獗,民不聊生。为救民于水火,保障省城安全,他急率兵于洪山桥布阵,击败贼寇,俘获甚多,朝廷赏赐金币。是时闽军腐败,闻敌丧胆,临阵即溃。鹗刚来福建,因安排一段时间整理军纪没有及时出击,而御史宋义望则弹劾阮鹗懦怯畏敌,图谋不轨;朝廷轻听谗言,将其革官下狱,后经闽浙仕民多方营救获释。隆庆间,长子阮自上书朝廷为父讼冤,但未准。神宗万历时,次子阮自华再次上血疏讼冤,诏复原官爵、赐葬、祀乡贤祠及浙江名宦祠。不久离京归里,在家乡聚生讲学不倦。著有《礼要乐则》2卷、《枫山章文懿公年谱》2卷。阮鹗墓在山北麓,为安徽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 六、阮鹗身前身后事 阮枞江、阮鹗、阮大铖,是为桐城阮氏家族中至为重要的三个人物。除阮枞江外,后世史说对阮鹗、阮大铖均不同的看法和见解。明、清之际,对阮鹗持微词者不是少数,甚至与家族遗风及家族的道德缺失相联系,尤其是将阮鹗的是非,作为阮大铖世俗表现的历史渡海渊薮。 李春芳《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函峰阮公墓志铭》载:“中丞阮公,皖之桐城人也……乙已授南京刑部主事,敬简明允,精于谳比……丙辰升广西右参政,台省交章荐公有文武才,可大用。上擢公右佥都御史,提督军务,巡抚浙江。” 对阮鹗的上述任用,尤其是“右佥都御史”一职,当是对阮鹗道德与人格方面的一种肯定。所以,政坛上阮鹗最终落败,必定存在外在因素。《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峰阮公墓志铭》言:“公冒重围入桐乡。方贼之围城浃旬也,多方攻击,而公亦随机应之……城中危甚,即睢阳之急不是过也。贼又持总督红牌抵城下议和,人心摇惑,非公抗议固守,鲜不败者……时赵尚书文华出视师,与总督胡共持和议,乃公独锐然决战。会言官上疏罪议和者,诏下,专命公剿平。公得报,益自罄竭,命奇兵四伏,正兵突击,贼遂大败四窜,巨魁陈东、麻叶、辛五郎皆就擒……檄诸道分兵四围,夜渡濠薄贼栅,火其巢。自寅至下酉,力战俘获甚众,徐海始就灭……上赐金绮者五,进秩者一,方乡用公而忌者愈忿,谋夺公柄,移公专镇闽……于古源、阳崎、长乐港、闽安镇凡十馀战,计任事不过数月,捷书飞奏,上大加奖异。奈何忌之者力谋倾公,乃指摘公糜费储晌,肆为萋菲,风闻论列,遂被逮至京……卒莫能中伤,落职归。” 阮鹗落职被逮之事,其墓志铭中虽记叙清楚,原因明白,但终属私家评论。所以,《明史》阮鹗本传(卷二百五)便另存他说:“寇犯福州,赂以罗绮、金花及库银数万,又遗巨舰六艘,俾载以走。不能措一筹,而敛括民财动千万计,帷帘盘盂率以锦绮金银为之。御史宋仪望等交章勤,逮下刑部。严嵩为属法司,仅黜为民。” 《明史》的结论,显然与阮鹗本人墓志铭中的说法相距千里:阮不仅收赃纳贿,还与奸臣严嵩扯上关系。不管《明史》的结论公允与否,阮鹗落职还乡确是事实,其一生清誉自然深受影响。 为消除这一负面影响,随后便有阮鹗二子替父讼冤之事。阮鹗之自仑、自华,先后伏阙上书,为父鸣冤。这一涉及宗族荣誉的大事,《阮氏宗谱》中特作相关记载。谱中所附阮鹗传记道:“伯子仑发愤上书阙下,万历间季子华复泣血讼公冤。诏复公爵,赐祭葬。浙祀名宦,皖祀乡贤。”至此,阮鹗一案终以昭雪而终。 阮鹗一案,本在明朝即已定论。明陈继儒《峰阮中丞别传》、徐复柞《花当阁丛谈》以及清马其昶《阮巡抚传》,均认同《阮氏宗谱》的观点,当为不谬。那么,《明史》中提出的问题,原因自在《明史》撰修者之中。《清史稿》卷六《圣祖本纪》载:“(康熙18年)三月丙申朔,御试博学鸿词于保和殿,授彭孙通等五十人侍读、侍讲、编修、检讨等官,修明史”。不难看出,博学鸿词出身的明史撰稿人,基本上都属明朝遗民,出于对先朝的复杂情感,修史时不仅列阮大铖于《奸臣传》,对阮大铖先祖宁可夸其过非,也不能言其是——这也是《明史》中言及阮大铖时屡见不实的主观之处。 七、阮大铖出继之谜 桐城阮氏聚居地,原名阮家享堂,位于长江北岸的山脚下,距枞阳县城四十里,今为山镇山村,是桐城阮氏发迹之地,又是桐城阮氏宗祠之所在。按《阮氏宗谱》记载,阮大铖系山大宗派爱云公二房峰公一支。爱云公名廷攒,字邦器,系阮大铖高祖,以孝友著称乡里。阮峰,为廷珊次子,即阮大铖曾祖父阮鹗。 老二房世居桐城山,阮爱云、阮鹗之墓均在该山脚下。检《阮氏家谱》:阮鹗为阮氏第五十四世祖,生三子自仑、自恒、自华。长子自仑,为嘉靖辛酉进士,不仕。后奉恩诏同子五品,赠兵部侍郎通议大夫。自仑亦生三子,名以鼎,以巽、以孚。次子以巽,为太学生封行人,再晋吏科都给事,又晋太常少卿加三品服,又晋封光禄正卿赠兵部侍郎通议大夫。阮以巽只有一子,即阮大铖。 明万历刻本顾起元《懒真草堂集》卷二十二《中大夫河南等处承宜布政司右参政兼按察司佥事盛唐阮公墓志铭》言:“公姓阮氏,讳以鼎,字太乙,别号盛唐,皖之桐城人也……子一,即大铖,举应天癸卯乡试,盖公弟之子也。” 以上所述,阮大铖生父为阮以巽,出继阮以巽之兄阮以鼎为子。但检《阮氏家谱》:“(以鼎子)大锜,太学生,万历辛亥卒,葬阙。配金氏,生卒葬俱阙。”照宗谱所记,阮以鼎之子当为阮大锜,并无阮大铖。 根据朱保炯、谢沛霖编《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索引》,顾起元与阮以鼎为万历二十六年戊戌科同年,其说当可凭信——即阮大铖伯父阮以鼎乏嗣,阮大铖自幼即出继为以鼎之子,为阮家自仑一支长房长孙。究竟是顾起元所撰阮以鼎墓志铭有误,还是《阮氏宗谱》不实?再检《阮氏宗谱》:“(以孚子)大锜,太学生,万历辛亥卒,葬阙。配金氏,生卒葬俱阙。”由此可知,以鼎、以孚之子阮大锜,实为一人,一种可能就是:阮大锜同样是出继阮以鼎为子。 阮以鼎何以有二人出继为子?这便是阮大铖之子之谜之所在。 八、阮大铖之子悬案 《阮氏宗谱》记载:“大铖行传九字集之号园海,万历丙辰(1616 年)进士,历官光禄正卿,兵部尚书加太子太保,生万历丙戌(1586 年)九月,卒阙。配吴氏,封安人,生卒葬俱阙。女一,适曹台望,奉内院洪批议将台望三子柽继立为嗣孙。” 依《阮氏宗谱》的记载,阮大铖自然无子。钱秉镫《皖髯事实》中,亦有同样的表述。钱秉镫不仅是阮大铖同时代的人,而且二人还是表兄弟,按理钱的记述不应有误。 吴作忠《传奇剧本<燕子笺>及其作者》中称:阮溶,嗜酒,好诗书,有才华,终生隐居于安庆城北的白龙山中,闭口不言自己的家世,无论冬夏,只穿一件破衲,故别号“一衲”。因友人刘鸿仪知其身世,故阮溶临死时再三嘱托鸿仪在其墓碑上只题“此饮者阮子一衲之墓”九字。鸿仪如所嘱,并携酒酹地吊之日:“酬君君不知,去去复回顾。一片纸钱灰,飞上梅花树。”阮溶之所以如此,很可能是以父亲阮大铖之品行不端为耻。 《阮氏宗谱》收有方都秦撰《一衲公传》:阮,字季子,生长名族,幼宕逸不羁,不慕荣利,城溃(指皖城安庆被清兵攻占)后,益坚縻性,草筑龙山,读书纵酒,冬夏惟披一衲,因自号焉。工诗画,遗落世事,得酒即豪。时携模具、酒具、画具,命一樵童肩之以随,遇友人合志处淹留不返。常谓友人日:“我死即葬于草筑之侧。子辈当磨一片石题日:‘呜呼!此饮者阮子一衲之墓’十一字足矣。’未几卒。友人果葬之如约,且颜其居日:一衲庵。所著诗多寒素,画亦清绝。每岁晏,友人携只鸡絮酒以浇其墓。刘子超宗为诗吊之日:“酹君君不知,去去愎何顾。一片纸钱灰,飞上梅花树。’闻者咸太息,高其谊云。 《一衲公传》中的阮阮季子,究竟是谁?既收入《阮氏宗谱》,必为阮氏后人。既为阮氏后人,为何分不清哪一派系所出?这其中,必有隐情。依《一衲公传》所言,阮季子一为名人之后,其二有较全面的文化素养,其三本人不肯认祖归宗,他人了解身世。综合这些因素,考虑阮大铖的当世声名,认其为阮大铖之子,亦是合理推测。 阮季子为阮大铖之子,当为空穴来风。阮大铖避居皖城期间,曾作诗言及稚子候门的情景,当认定其当时应该有子。但阮后言“无子一身轻”,这“无子”不能断定其绝无生子的过去,只能说明他后来已无儿子。其当年之子,或夭、或亡,完全可能,且在由皖城去南京之前。 认为阮季子为阮大铖之子,且留在皖城,可属合理推论。《阮氏宗谱》对此不能认定或不便认定,故言阮大铖无子,只有一女嫁给曹姓,后将外孙曹柽继立为孙。到光绪二十五年,阮柽以下又经历十一代,子孙繁衍,人丁兴旺,成为阮姓中的大户。 因谱中所记无子,当年阮大铖出继阮以鼎为子,便为该房绝后。故阮以鼎在收阮大铖为继子后,又改收阮大锜为子,宗谱中阮大铖又重回二房名下。 九、阮大铖怀宁籍始末 阮大铖自称“阮怀宁”,《明史》亦称其为怀宁人,均不是凭空臆造,而是基于事实,顺理成章——主要是阮大铖曾一度生活于怀宁境内,不过此“怀宁”并非今天的怀宁县境,而是指明怀宁县治所在地的皖城,即现在的安庆市区。 阮大铖一度生活在皖城,原因有二:一是嗣父阮以鼎迁居于此,二是其母昝氏本是怀宁人,阮大铖往来于此颇为便利。 桐城阮氏明时部分迁居怀宁,史料记载较为详尽。清马其昶《桐城耆旧传》卷三《阮巡抚传》载:“阮公讳鸭,字应荐,号峰……万历二十六年,子自华及孙以鼎同举进士。华官福建邵武府知府,鼎官河南布政司参政,其后移居怀宁,遂为怀宁人。”清康熙《安庆府志·选举志》、清乾隆《江南通志·文苑传》,阮自华名下均注为“怀宁籍桐城人”。即万历二十六年(1598)阮大铖12岁时,其叔祖阮自华与嗣父阮以鼎,同时得中戊戌科进士,其后移居怀宁,阮大铖应在此时随嗣父迁人,成为“怀宁籍桐城人”,而应试时仍籍在桐城,故清道光《怀宁县志》卷五《山川志》曰:“大铖实桐城人,今礼部题名碑及府学前进士坊可考也。” 由于嗣父的关系,阮大铖的生活地自然离不开皖城。阮大锨《咏怀堂诗集》卷三有《访邝公露著夷土异书于三祖寺》五律二章题下,便自注“寺乃予少读书处。”此三祖寺位于安庆市内,太平天国时被毁。 阮大铖读书三祖寺,是因为其已入为长房嗣子,不宜与生父母过于接近。阮以鼎长年为官外地,难以兼顾家事,阮大铖的教养由祖父自仑代替。《中大夫河南等处承宣布政司右参政兼按察司金事盛唐阮公墓志铭》便言:“封公自仑举孝廉,是为清宇先生……稍长清宇先生教以博士业,而公意度宏远”。此见阮自仑曾教授长子以鼎以博士业,亦可见其家“以”字辈三子甚至阮大铖发蒙学业,均由阮自仑亲授。大锨经父祖辈慰勉教导,十七岁即乡试中举人。清康熙《怀宁县志·文学志》载:“阮大铖,字集之,号石巢,峰公之曾孙也。万历癸卯年十七,举于乡。天资骏发,名冠贤书。” 六年后,阮大铖嗣父阮以鼎病逝河南参政任上,逝前阮曾与祖父同往探视。《中大夫河南等处承宣布政司右参政兼按察司金事盛唐阮公墓志铭》:“已推河南参政兼佥事,备兵信阳,拜命日公业以积劳病亚图归省,而栓曹以中州缺官久,趣公之任。公舆疾驱入境,病大作,浸寻至不起,时己酉九月九日也。先是封公闻公病,携大钱视公署中,得执手与公诀。” 阮自仑35岁时尚得子以鼎,三子当中另两子俱以廪生终其身,希望当尽集于以鼎一人。阮以鼎河南任所大病不起时,74岁高龄的阮自仑不顾风烛残年,亲携长孙长途跋涉前往探视。此时阮大铖已23岁,一路照应衰迈祖父,看望嗣父。阮以鼎对嗣子阮大铖也一直备极关爱,寄予厚望。《盛唐阮公墓志铭》言:阮以鼎“谓大铖能继我志,抚之不膏如所生”。阮氏三代,便在他乡作生死袂。 除皖城三祖寺外,阮大铖少年读书处,尚有原籍桐城浮山。浮山位于山及桐城县城之间,由水路山至皖城亦可取道浮山。浮山“阮集之读书处”为清人题刻,位于浮山会圣岩景区(见题图照片)。浮山方氏与山阮氏,同为桐城大族,且为世代中表亲,两家往来密切。方氏方孔炤,后与阮大铖同中丙辰科进士。阮大铖读书浮山,当与投亲活动有关,也见其寄籍怀宁期间,仍多走动桐城原籍。 流寇侵入桐城、皖城后,阮大铖便举家迁出怀宁,入住南京。再由阮大锜入继阮以鼎,阮大铖重回阮氏二房,阮大铖之籍自当重归桐城——因为阮大铖生父阮以巽,终身廪生(县学生),《阮氏宗谱》中阮以巽的功名均属日后由阮大铖而追谥,其本人一直居里山,阮氏他迁居怀宁与其无关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