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南人名趣谈

阮少文

越南人的姓名与中国人的姓名一样，包括姓和名两部分，姓在前，名在后，有俗名和正式名之分，俗名相当于中国人的乳名、小名，正式名相当于中国人的学名，不同的是越南人的正式名中又含有垫名和主名两部分。
　　垫 名 越南人的垫名又称衬字或垫字，如阮文追，其中“文”就是垫名，“追”才是主名。垫名具有区分性别及联宗续谱的作用，其位置通常在主名之前。越南人最常见的垫名是“Van(文)”与“Thi(氏)”，前者用于男性，后者用于女性。这也是具有区分性别作用的最典型的2个垫名。越南女性使用垫名最为普遍。据统计，1945年以来女性姓名用垫名的为100%，且全部为“Thi”；而男性使用垫名的约占65%，其中以“Van”作为垫名的占压倒多数。

　　越南人像中国人一样，承袭父姓，有些越南人在取名时将母亲的姓作为垫名，以示饮水思源。旧时由于男尊女卑观念的影响，这种现象很罕见，现在已司空见惯。1991年有越南学者对胡志明市黎鸿峰中学进行调查，发现424个学生姓名中有47个以母亲的姓作为垫名，达11%，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越南社会妇女地位的提高。

　　越南人名中的垫名除了有区分性别的功能外，还有联宗续谱“别宗亲”的功能。由于姓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不断演变，同姓者未必同宗，单靠同姓来确认同族同宗已经不可能。比如第一大姓阮姓,在越族中几乎半数人姓阮，但这是历史上姓变更的结果，仅仅据此根本不能确认同宗，因此越南人让垫名承担这一重要功能。

　　汉族人名中，孩子承袭父姓，但名要尽量避免与父名、祖名相重合。越南人则不然，子子孙孙使用同样的垫名，以此作为宗族的标志,达到联宗续谱的目的。汉族人的姓名还有一个特征，即姓名中往往有一个字表示辈分，如孔子家族至今70余代，一直严格按辈分取名。通过辈分用字，可以知道是孔子的第几代子孙.如今孔令智为孔子76代孙，孔德章必为孔子77代孙。类似的情况越南人姓名中也有，但极少，仅限于有儒学渊源的家族。如越南一蒋姓家族曾以孔子的名言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”8个字作为家族的取名时辈分的垫名。

　　主 名 主名是越南人名系统中的核心部分，是区别于他人的个人专称。主名通常置于垫名之后。越南人非常重视主名。俗语道“赐子千金，不如教子一技；教子一技，不如赐子一名”，认为“名”与个人的荣誉、成功、人格、品性等密切相关，决定着人的前途命运，所以对待取名，越南人是非常慎重的。

　　取主名很重要的一条就是避名讳。在越南，一个人的名不能与神灵、帝王、家族家庭长辈甚至邻里长者的名相同。避名讳一方面表明了对尊长的尊敬，一方面体现了旧时越南人的灵魂观念。越南人认为，人有灵魂和肉体。即使肉体消失后，灵魂仍然存在，而名与灵魂相连。触犯名讳即触犯了别人的灵魂，因而也就触犯了他人。越南人取名时以五行立意的也因此司空见惯。就是在起名时取含有“金木水火土”偏旁的字为主名，以象征五行中某一“行”之德。有趣的是，越南人在取俗名时，则认为高贵美丽的名容易引起鬼魅的关注，而低贱丑陋的名则不为鬼魅注意，孩子好养活。这也与中国旧时给孩子取乳名时喜欢叫”狗剩”、“黑蛋”之类观念相仿。